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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 179

银色女经

元魏天竺三藏佛陀扇多译

如是我闻:

一时婆伽婆住舍卫国祇陀树林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
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言:「诸比丘!若有众生能知布施所有功德及施果报,如我所知,于食食时,若初食抟、若后食抟,若不捨施不应自食。」

尔时世尊而说偈言:

「若有诸众生,  如佛之所说,

 减食分而施,  成就大果报。

 或以初食抟、  或以后食抟,

 若不用布施,  则不应自食。」

尔时,世尊说是偈已,告诸比丘言:「诸比丘!乃往过去过无量劫,时有王都,王号莲华。彼城有女,名曰银色——端正殊妙,容相具足,成就最上胜妙色身。

「彼银色女有所须故,从自家出往至他舍。入他舍已,见彼家内新产妇女生一童子,端正殊妙,身色成就。时产妇女以手擎子而欲食之。时银色女即问之曰:『妹何所作?』

「彼即答言:『我今甚飢,无有气力,不知何食,故欲噉子。』

「时银色女即语之言:『妹今且止,此事不可。妹!此舍中岂更无食人所食者?』

「即答言:『姉!我久积集悭贪垢悋,是故于今无物可食。』

「银色女言:『妹今且止,待我向家与妹取食。』

「彼复言:『姉!我今二脇皆欲破坏,背复欲裂,心战不安,诸方皆闇。姉适出舍,我命即断。』

「时银色女作如是念:『若将子去,彼妇命终;若不将去,必食此子。以何方便救此二命?』

「即语之言:『妹!此室中有利刀不?我今须之。』

「彼答言:『有。』即便取刀授与银色。

「银色取刀自割二乳与彼令食,而语之言:『食我此乳,即令妹身离飢渴苦。』

「彼取食已,复问之言:『妹为饱不?』

「彼答言:『饱。』

「银色女言:『妹今当知,此子乃是我自身肉之所赎得。今且寄妹,我须向家取诸饮食。』

「作是语已,流血遍身曳地而去。

「往至家中,银色眷属诸亲见已,皆共问言:『是谁所作?』

「银色答言:『是我自作。』

「彼复问言:『何以故尔?』

「银色答言:『我已起心不捨大悲,为求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。』

「诸亲皆言:『虽行布施而心悔者,乃可是檀,非波罗蜜。』

「作是语已,复问之言:『当割捨时为欢喜不?勿以苦痛至生悔恼。』

「时银色女即发誓言:『我割二乳不生悔心,心无异想。以是誓愿,令我二乳还复如本。』作是誓已,即时二乳还复如本。

「尔时,莲华城中诸夜叉等发大声言:『银色女今自捨二乳。』尔时,地天闻已,复唱;虚空中天闻已,传唱;如是传声,乃至梵天。

「时帝释王作如是念:『是事希有!此银色女愍众生故,自捨二乳。我今当往,至彼试之。』作是念已,即自变身作婆罗门。于左手中执金澡罐及捉金鉢,于右手中捉一金杖,而便往诣莲花王都。到已,渐渐至银色女所居舍宅,在门外立,唱言乞食。

「时银色女既闻门外乞食声已,即便随时以器盛食,出在门外。时婆罗门而语之言:『妹今且停,我不须食。』

「女言:『何故?』

「婆罗门言:『我是帝释。我于汝所甚生疑心,故来到此。如我所问,必当答我。』

「女语之言:『大婆罗门!今者但问。随意所问,我当答之,必令称汝婆罗门心。』

「时婆罗门即问言:『妹实割二乳施他以不?』

「答言:『实尔。大婆罗门!』

「婆罗门言:『何以故尔?』

「银色女言:『大悲之心为取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。』

「婆罗门言:『此事甚难。甚难事者,所谓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若布施已,而生悔心,彼乃是檀,非波罗蜜。汝当施时,欢喜以不?当割时苦生异念不?』

「银色即答言:『憍尸迦!我今立誓,我以求于一切智心、为求一切世间胜心、求救一切众生之心,割此二乳实不生悔。若不悔者,令我女身变成男子。』时银色女作是誓已,即成男子——彼见女身成男子已,心生欢喜,踊跃无量——至于馀处树下睡眠。

「时莲华王忽然崩亡,其王无子。时甚大热。当于是时,诸大臣等从树至树、从村至村、从城至城、从都至都,处处求覔有相之人应为王者。诸臣皆言:『我等今者云何而得如法治王?』

「当尔之时,有一大臣以热困故,入华池中。

「时彼大臣见树下人色貌殊胜,具足众相,睡卧不觉。日虽移去,然其树影不捨彼人。时彼大臣弹指令觉。彼既觉已,将至王舍即与剃髮,令被王服首着宝冠,而语之言:『当治王事。』

「彼即答言:『我实不能治于王事。』

「复语之言:『今者必须治于王事。』

「彼复答言:『我若为王,如法治国。汝等诸人,若当悉受十善业道,我则为王。』

「彼皆答言:『臣等顺行。』即时皆受十善业道。

「彼人如是十善业道劝众生已,即治王事,名银色王。尔时,国内诸人民等寿命七万那由他岁。彼王于是无量百岁无量千岁治王事已,尔乃命终。

「临命终时作如是言:

「『一切皆无常,  必有败坏事,

  合会必有离,  有命皆必死。

  随所作事业,  若善若不善,

  一切有生者,  命皆不久住。』

「彼王命终,还生彼处莲华王都。于长者妻而便託生,可八九月便生童子,端正殊妙,具足众色。然彼童子过八岁后,五百童子而围遶之将诣学堂。彼学堂处,先有五百童子学书。

「时彼童子问旧者言:『汝等于此为何所作?』

「旧者答言:『我等学书。』

「又言:『学书得何义利?汝等何须学此书为?汝等但应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。』

「旧童子言:『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,为何所作?』

「童子答言:『必须修行六波罗蜜。何等为六?所谓檀波罗蜜、尸波罗蜜、羼提波罗蜜、毘梨耶波罗蜜、禅波罗蜜、般若波罗蜜。』

「彼既闻已,即言:『我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。』

「时彼童子既令诸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已,作如是念:『我今欲以微少物施。我今当为二足、四足、禽兽、鹿等而行布施。』作是念已,而便往至尸陀林中。即以利刀刺身出血,涂身令遍,复以油涂,卧彼林中,而自唱言:『诸有近远二足、四足、鹿等禽兽,须食之者,愿来至此,食我身肉。』

「于时彼处飞鸟众中有一鸟来,名曰有手,坐其额上挽其右眼,挽已还放。

「彼问鸟言:『汝今何故挽我右眼而复放耶?』

「彼鸟答言:『我于人身馀分肉中,一切无有美于眼者。』

「彼语鸟言:『假使千遍挽我右眼而复放之,而我不生嫌恨之心。』

「彼鸟于是噉其二眼。无量鸟众集彼林中,彼鸟悉共食其肉尽,唯白骨在。

「彼捨身已,即复还生莲华王都。託生彼处婆罗门妇,足满十月生一童子,端正殊妙,最上无比,身色具足。

「年二十后,于时父母而语之言:『摩那婆!当须造舍。』

「时彼童子报父母言:『为我造舍为有何义?我心今者不在于舍,惟愿放我入于深山。』父母即听。

「彼出自舍往诣山林,既往到已,见山林中于前先有二婆罗门旧住仙人在彼林中。时摩那婆至婆罗门二仙人所,问婆罗门二仙人言:『梵仙在此山林之中,为何所作?』

「二仙报言:『摩那婆!我等皆为利益众生故,在此林行于苦行,作种种事。』

「彼复语言:『我于今者,亦为利益一切众生故,来至此欲作苦行。』彼摩那婆即至馀处树林之中,量地作屋。

「彼摩那婆以修善业福德力故,忽得天眼。即时,遥见于其住处相去不远,有一母虎住在彼处,而彼母虎怀妊将产。时摩那婆见已,念言:『而此母虎将产不久,此虎产已,或容饿死、或时飢饿极受困苦、或食自子。』念已,即问彼婆罗门二仙人言:『谁能割身与此虎者?』

「彼即答言:『我等不能自割身施。』作是语已,复过七日,母虎便产。

「虎既产已,口衔诸子,复置于地而复还取。时摩那婆见是事已,即便往到二仙人所语言:『大仙!母虎已产。若为利益诸众生故行苦行者,今正是时,可割身肉与此母虎。』

「时彼仙人二婆罗门,即便往至母虎左已,作是思惟:『谁能忍受如是苦事而行大施?谁能自割所爱身肉与此饿虎?』作是念已,彼产母虎即远逐之。彼二仙人惜身命故,飞空而去。

「时摩那婆即便遥语彼婆罗门二仙人言:『此是汝等誓愿事耶?』作是语已,即发誓言:『我今捨身以济饿虎。愿令我身以此因缘,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』作是愿已,于彼地处得一利刀,自坏其身以施饿虎。

「诸比丘!我愍汝等生于疑心,诸比丘!勿生异疑,莫作馀观。何以故?汝等当知:尔时于彼莲华王都银色女人割二乳者岂异人乎?今我身是。

「诸比丘!勿生异疑,莫作馀观。何以故?汝等当知:我是尔时莲华王都银色女也。

「诸比丘!勿生异疑,莫作馀观。何以故?汝等当知:我是尔时名银色女,捨于二乳济彼子者。

「诸比丘!勿生异疑,莫作馀观。何以故?汝等当知:罗睺罗者岂异人乎?即是尔时彼童子也。

「诸比丘!勿生异疑,莫作异观。何以故?汝等当知:尔时于彼莲华王都尸陀林中,为诸鸟众割捨身者岂异人乎?我身是也。

「诸比丘!勿生异疑,莫作馀观。何以故?汝等当知:尔时二仙婆罗门者岂异人乎?即是汝等诸比丘也。

「诸比丘!勿生异疑,莫作馀观。何以故?汝等当知:我是尔时婆罗门子摩那婆也。

「诸比丘!是故我今为比丘说,若诸比丘知施功德及施果报,应施初抟、若施后抟,如是而食。」

佛说此时,彼诸比丘皆大欢喜。

银色女经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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